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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言、文化與國族力量的依存

語言、文化與國族力量的依存  
記者黃奕瀠/專題報導

【在這個巴別塔的世界,至今約有三千多種語言被使用著,然而,卻只有幾種無關於人口數目的聯合國官方法定語言,其決定於來自於國家和文化本身的強勢。】
日前有一則關於語言的新聞:印度空軍和中國空軍計劃在2012年舉行首次聯合軍事演習。但印度媒體卻發表一位將軍的意見,「如果我們要和中國舉行空中聯合軍事演習,跨越語言障礙是關鍵性的。」因為中國飛行員根本不能說英語。

在這個巴別塔的世界,至今約有三千多種語言被使用著,然而,卻只有幾種無關於人口數目的聯合國官方法定語言,其決定來自於國家和文化本身的強勢。儘管華語也是法定語言之一,世界華語人口超過 13億,因中國崛起而學華文的趨勢也攀升,然而,現實來說,語言的廣泛也和文化影響力有關。

語言歷史較現代觀點久遠

在華語文化中,粵語因為廣東海外移民者眾,加上流行文化的推波,使得粵語文化成為西方人對中國既定印象之一,西方的唐人街多充滿粵語和廣東飲食。而在東南亞,粵語也成為不同祖籍華人皆能識得的華語。

語言的歷史遠較現代國家觀念來得久遠,在意識到國家人民身分之前,人先能說話。因而,即使國家滅亡或被併吞,只要語言能在,文化便不會亡。詮釋人類學家格爾茲(Geertz)有句名言:「人說話的能力是天生的,但說某種語言如英語的能力則是文化的。」國界無法框限住文化的流傳和語言的發展,因而,當主權國家試著訂定官方語言,「統一」全國文化思想,或者國際社會預計打通巴別塔的世界,但都無法阻止文化人、藝術家、作家、音樂家,甚至是庶民使用「自己」的語言。

電影《阿瑪迪斯》中就曾有這樣一幕。僅管羅馬帝國已經滅亡多年,但羅馬文化深植於歐洲各地,加上文藝復興的影響,使得義大利語(拉丁語)成為歐洲最高尚的語言。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法蘭茲.約瑟夫二世把莫札特召喚到維也納,莫札特提出寫日耳曼語歌劇的想法,卻遭受多位宮廷音樂家反對,直斥日耳曼語為低俗粗鄙,不適合做為歌劇語言。但約瑟夫二世卻另有他圖,含蓄地支持莫札特,讓他寫出了一齣成功的日耳曼語歌劇《後宮的誘逃》。

約瑟夫二世顯然是企圖透過莫札特,拉抬日耳曼語的地位。但此後莫札特寫的歌劇大都仍沿用義大利語,要等到後代的韋伯寫出《魔彈射手》,日耳曼語歌劇才逐漸獲得平起平坐的地位。因此,在當時的文化生態中,僅管約瑟夫二世貴為帝王,仍不敢明目張膽地拉抬日耳曼語,仍要尊重文化的主宰力量。

庶民語言不同於官方

以庶民的語言為例,有些國家,帝國殖民者的語言也實難以取代當地語言,反而生出當地特色的語言,如新加坡英語。日本殖民台灣5 0年,日文無法全面取代漢語,但卻在閩南語當中植入了許多新式外來語,如拖鞋、摩托車等等。

漢語本身便因文化的強弱起伏而與周遭國家有時代性的交換融合,如日本的遣唐史從大唐帝國帶回了漢字以及許多漢語用法,但清末民初時,日本正因明治維新大量學習西方知識和經典,並且翻譯創造大量不存於東方思想中的學術字語,使得「經濟」、「社會」這類移植至西方的思想概念,以日本漢字的形態回到五四時期的知識界。這些語言的活用,或者和文化權力有關,但也非當權者能以完全掌控的。

但我們仍必須面對語言巴別塔的溝通問題,不只是兩個國家軍事演習的語言障礙,還有在「現代國家」概念之下語言能否統一。一位馬來西亞留台學生說:「馬來西亞若要形成公民社會,語言要先能溝通。」他認為中國和台灣較容易討論問題在於語言的統一。一位人類學家曾說過,「單一語言國家比多語國家來得穩定,是因為國家要建立在同夥關係(Fellow feeling)而這種同夥關係是建立穩定民主國家的基石。」在馬來西亞,由於馬來語為主的政治權力和華人成對抗之姿,因語言族群而生成的階級和心結,難以平衡彼此成總理納吉所宣稱的「一個馬來西亞」。然而為了抵抗馬來霸權,不同祖籍和方言的華人發起了「講華語運動」,試圖以一種華語團結彼此,以對抗馬來政權。

印度的紙幣上頭有16種主流語言,儘管官方語言被訂為兩種:印地語和英語。這使得印度人對自身與其認為是國家,不如說是文明的概念。事實上當印度獨立後,國會便力主打破英國劃分的行政單位,而以語言為邊界重組整個國家。總理尼赫魯便說:「國內一些最具能力的人跳到我面前來,信心十足且近乎斷然地說語言在這個國家裡代表文化、種族、歷史、個性,甚至最終代表亞國族(sub-nation)。」誰說不是呢?


文章來自: http://blog.roodo.com/wantculture/archives/13527721.html有關翻譯的問題歡迎諮詢天成翻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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